胡仔(1110~1170),字元任,北宋詩人、文學家;徽州績溪人。胡仔是隨父親胡舜陟去廣西,后為廣西提刑司干辦公事等;任滿后歸隱湖州苕溪,日以漁釣自適,自娛自飲且自稱“苕溪漁隱”;謂“余頃在富沙,常汲溪水烹茶,退之詩云;色香味俱成三絕”。
《苕溪漁隱叢話》是胡仔窮一生之力的杰作,書分前后兩集,共100卷,50余萬字;涉及上百位古代詩人作品的思想內(nèi)容、藝術技巧、格律等。同時,《苕溪漁隱叢話》對茶人茶事的記載以及他對茶的認識和理解,也是茶界應該關注并值得重視的。自兩宋以降的文人雜記、叢話等各種文學選本的不斷選錄及評價,無疑是擴大了茶文化在后世的傳播與接受。這不僅是一種保存和傳播作品的媒介,也是一種特殊的評價方式。而胡仔《苕溪漁隱叢話》中竟有34卷提及茶,僅“茶”一字就出現(xiàn)有225次之多;其內(nèi)容涉及到茶的各個方面,其數(shù)量之多,涉茶之廣,記錄之詳,史料之實,不僅令人贊嘆,也是研究唐、宋時期茶及茶事活動的重要史料。
宋代是中國茶文化重要的發(fā)展和繁榮時期,當時茶葉區(qū)域日益擴大,茶葉產(chǎn)量不斷增加,茶葉貿(mào)易得到發(fā)展且茶文化事項也是豐富多采;而宋代文人是茶文化的主要創(chuàng)造者,又是茶事活動的主要踐行者;茶人胡仔應該是其中之一。胡仔在《苕溪漁隱叢話》中介紹了許多名茶,如宜興陽羨、顧渚紫筍及建州龍風團餅茶等;胡仔還多次談到一些好茶雖然是“其茶甘香,味如蒙頂”,但卻“第不知入貢之因”;所以,這些茶就無緣入貢而默默無名。胡仔書中還記錄了已經(jīng)逐漸淡化或消失的茶俗、茶趣,如“喊山”;歷史上的北苑御茶園,為了使御茶生產(chǎn)先聲奪人、提早開春,即在每年驚蟄之前“調(diào)民數(shù)千,鼓噪山傍,以達陽光;”民間俗稱“喊山”。胡仔不僅記錄了“貢茶得官”等茶事典故,還記載了許多茶人的茶事活動及茶詩詞;如盧仝的《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》等。
宋代文人飲茶,一般以茶會、茶宴為稱,是頗具時代特色的茶文化代表性活動之一。尤其是文人墨客在會客飲茶時,特別推崇及注重飲茶的場合及相宜的會茶條件;而從胡仔的文字中也可以看到,會客飲茶時的相宜條件是:泉甘器潔,靜室麗景,坐中佳客;還有另外一個條件就是好茶。愛茶的主人、相得的客人、好茶、好水、潔器、靜室、佳景或好天氣……。所以,飲茶的環(huán)境、器具和材料、飲茶者的修養(yǎng)這三者皆好,飲茶方為品茶,方為藝術。宋代茶會這些不可或缺的條件,也是明代以來茶人論說茶事宜否的藍本;直至時今,也依然是品飲活動的要素與基本原則。
水,是茶的載體;離開水,所謂茶色、茶香、茶味便無從體現(xiàn)。然胡仔不僅會烹茶而且講究“活水還須活火烹”。他對東坡《汲江水煎茶》詩情有獨鐘,說“此詩奇甚!茶非活水,則不能發(fā)其鮮馥,東坡深知此理矣!”胡仔說“茶非活水,則不能發(fā)其鮮馥?!币灾滤麑枢l(xiāng)的黃山泉是推崇備至;說湯泉多含硫磺氣,浴之“襲人肌膚”、“熱可點茗,浴之能祛百病?!毕雭?,清澈甘醇、可飲可浴的湯泉,在游子胡仔的心中,永遠是滋潤鄉(xiāng)愁的甘泉……。